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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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聞硯桐的心下子就吊起來, 她想伸手阻止,但又害怕這種行為讓池京禧覺得反常。

但等池京禧將第二顆衣扣挑開之後,她就崩不住了, 擡手將衣領抓住, 笑容有些勉強, “小侯爺你想幹什麽倒是說句話啊,碰我衣裳作何?”

池京禧輕擡眉眼, 與聞硯桐的距離過於近了,眼眸直直的看進她的眼, 將其的慌亂與不安看了個徹底。

他道, “有什麽好遮掩的?”

聞硯桐支支吾吾, “不、不大合適。”

“不大合適?”池京禧直起身, 往後退了些許,轉過身背對著聞硯桐。

聞硯桐趕忙把衣扣合好,從椅子上站起來。她覺得此刻的池京禧非常不對勁,面容的神情壓根看不透,揣測不出其心裏想什麽。

聞硯桐想溜。

可還沒動身,就聽池京禧說道,“你可知道藐視皇令會有什麽下場?”

聞硯桐最不能聽的就是這個詞,原書劇情裏的小炮灰最後就定了個藐視皇令, 欺君犯上的大罪, 最後連累聞家上下都進了大牢,死得幹幹凈凈。

那是小炮灰的結局,同樣也可能是聞硯桐的結局。

她哆嗦了下, “不知道,我沒聽過。”

池京禧沈吟片刻,“株連九族。”

“啊……”聞硯桐小聲道,“這麽慘的下場啊。”

池京禧的聲音忽然嚴厲起來,“既然知道慘,為何還敢以身犯險,你是給膽子餵了豬油嗎?”

聞硯桐嚇得腿軟,“我不知道小侯爺在說什麽。”

“你不知道?那你還知道什麽?”池京禧背對著她,完全看不清楚表情,但聲音裏有了冷意,“聞衾你總該知道吧?”

聞硯桐心大驚,聞衾不是小炮灰她爹嗎!池京禧怎麽會突然提起他?

沒聽見她的應答,池京禧又道,“怎麽,自己爹都不認了?”

聞硯桐哪敢認啊!不敢說話。

池京禧生氣了,“怎麽不理我!”

她立即裝傻,“你在說啥呀,我聽不懂聽不懂。”

池京禧停了停,氣息又穩住了,說道,“前些日子問你認不認識聞堰,你張口便說不認識。可你入學的記錄冊上,填的是聞堰的家,親人也是聞堰的奶奶,頂著他的身份入學,卻說不認識他,我這樣說,你能聽懂嗎?”

完了!全完了!

池京禧竟然真的把這些事給查出來了!本來這事在原書的設計就有問題的,漏洞非常多,但由於小炮灰她只是個不重要的角色,她在書院直默默無聲,所以也沒有人特地去查她的身份是否屬實。

可她穿書進來後,為了不受欺負就去抱池京禧的大腿,雖然好像是成功了,但卻沒想到池京禧的好奇心那麽重,非要刨根問底的把她的身份撅了個底朝天。

重要的是聞硯桐自個根本就不知道這個聞堰是什麽人物啊!當時回答的時候,她還特地想了想,原書並沒有出現這個角色,甚至連名字都沒有出現過!現在才知道竟然是小炮灰頂替的那個遠方親戚。

這種山旮旯裏的小角色,原書連名字出場的機會都沒有,她怎麽可能知道啊!

聞硯桐反應過來時,對著自己的嘴抽了巴掌。

也怪自己太大意!

誰知道這聲音剛落,池京禧下子把頭轉過來,兇道,“你幹什麽!”

聞硯桐嚇得瑟縮,睜著水汪的大眼睛看他,眼眸裏都是害怕。

池京禧本黑著臉,見了她之後神色瞬間有緩和的趨勢,他又將頭扭了半圈,目光落在別處,半張側臉對著聞硯桐。

“聞堰幾年前就已沒有音訊,其遠方表親聞衾乃是長安有名富商,膝下只有女,目前在朝歌學繡……”池京禧沈聲道,“我都說的這般明白,你還不跟我說實話?”

聞硯桐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經捂不住了,股子害怕竟莫名其妙的從心底蔓延出來,藏在袖裏的指尖都有輕微的顫抖,她的目光慌亂,張口顫音,“我、我也不想的……”

池京禧聲音冷硬,“聖上頒布了頌海書院可招手女子入學的新令,你卻還敢扮成男子進來,若是讓上頭知道了你的事,你聞家上下的腦袋沒有個能保住!”

聞硯桐粗重的喘息起來,只覺得心頭下子揪緊,那種恐懼的情緒好似從這具身體裏發出,完全不受她的控制,讓她時間有些頭暈目眩。

她往後踉蹌了兩步,下意識伸手扶住了身旁的椅子,捂著心口大口的呼吸著。

池京禧聽見動靜後眉頭緊擰,轉眼就見她面色極差,好似要站不住了,想但也沒想就上前,把抓住她的手臂,“怎麽回事?”

“我、我……”聞硯桐只覺得口氣喘不上來,本能的向池京禧求救,擡頭,飽滿的淚滴就從眼睛裏滾落,說出了自己最直觀的感受,“我害怕……”

她也不知心的情緒從何而來,恐懼、委屈、絕望雜糅在起,就像原書的小炮灰身份敗露,得知自己的爹娘也要被連累砍頭之後的那種心情。

像是被擠在狹隘黑暗的縫隙,點點將她壓至窒息。

池京禧凝目看著她的淚,嚴厲冷硬的氣勢瞬間散了個幹幹凈凈,扶著她坐在了椅子上,語氣裏又是生氣又是無奈,“你怕什麽,我又沒問你罪。”

聞硯桐耳朵嗡鳴,有些聽不清楚池京禧說了什麽,皺著眉努力的從模糊辨別池京禧的臉,這副神情更顯痛苦。

池京禧慌神,忙伸手拿了桌上的錦布,見上面都是方才她擦的臉上的膏體,又趕緊將錦布展開翻面,折到幹凈的面輕輕擦去她落下的淚水,輕輕嘆口氣,聲音極低,“總是這樣拿捏我……”

聞硯桐心口的難受慢慢散去,淚水也不再流了,密長的睫毛都是細小的水珠,直直的看著池京禧。

方才那種情緒,就好像是小炮灰身體感知到身份被揭露之後本能的反應般,這種感覺聞硯桐在初開始穿書來的時候也有出現過。

頭兩天她行動十分不便,無法自如的使喚身體,總是能心悸心慌,膽怯的情緒直盤旋在心頭,夜間更是難以入眠。後來時間長了後,她慢慢適應,幾乎要以為這是她自己的身體了。

這身體裏已經沒有了小炮灰的神識,但還有些殘留未能完全消除。

但是聞硯桐知道,如今她就是書的個角色,她爹是長安富商,她是女扮男裝進入頌海書院,隨時都有可能被降罪的平民,哭是不能解決任何問題的。

於是她咬牙,猛地起身,抱著池京禧的腿跪了下來,扯著嗓子幹嚎,“小侯爺,您可千萬別把這事兒說出去啊!再過段時日我就能離開頌海書院了回到長安了,只要您不說,肯定沒人知道的!”

池京禧被她突然的動作嚇了跳,差點崩不住自己的威嚴,沈聲道,“你當初進書院的時候,怎麽不害怕被人知道?”

聞硯桐假哭,“當時沒想那麽多啊,你也知道,百無用……啊不對,讀萬卷書行萬裏路嘛,我雖是個女子,但也想多讀點書啊。”

池京禧道,“長安那麽多私塾私教,你為何非要來朝歌?還是頌海書院。”

聞硯桐想都沒想,脫口而出,“那不進頌海書院就見不到你了嘛!我是在長安聽說小侯爺玉樹臨風才高鬥,所以才想來睹你的真容嗚嗚嗚……”

池京禧:“……”

她哭喊,“我錯了,我真的知道錯了,小侯爺你就饒我命吧,我本來也想著逃走的,但是直沒有機會,你也知道的嘛,前些日子逃的時候腿都被撞瘸了,還被笑話好久,我也不想的呀!”

“你先起來說話。”池京禧語氣平和了許多。

聞硯桐不依,“我不!除非小侯爺答應我別把這件事說出去,否則我就不起來,把地板跪穿!”

池京禧道,“我答應你,你快起來。”

聞硯桐沒想到他這麽快就松了口,楞楞的爬起來,“小侯爺真的答應了?”

“不然呢?我現在出去宣揚你的事?”池京禧看她臉上沒有淚痕,知道自己被騙,沒好氣道,“就知道撒潑。”

聞硯桐心大喜,見他俊俏的眉眼既是無奈又是溫柔,方才的恐懼也化為烏有,心知池京禧這條大腿她是徹底抱上了,時間為自己的不容易感慨,情緒催化下,想給池京禧個擁抱。

池京禧見她踮著腳,展開雙臂撲來,當下後退了兩步,伸手抵在她的肩頭,“老實點,站好。”

聞硯桐懨懨的收回手,嘀咕道,“抱下都不行嗎?”

池京禧伸手捏住她暗自嘟囔的嘴,說道,“我先前說過,你若是再騙我,我就把你這口利牙給敲掉幾顆,來算算你騙了我多少事。”

聞硯桐忙道,“別呀!雖然我的確有事騙你,但我對你的心從來都是真的!誇你的話也沒有半句摻假,你就別跟我計較那麽多了嘛。”

池京禧佯裝觀察她的牙,“這牙長得倒是整齊白凈,那我就挑顆最漂亮的敲下來吧。”

聞硯桐急忙用手捂著,“不行不行。”

池京禧忍不住翹嘴角,正要去拂開她的手時,門外卻突然響起了花茉的聲音,“你們是誰啊?為何會在這裏?”

池京禧下子松開了聞硯桐,轉頭看向門邊。

聞硯桐揉了揉臉,“是花姐回來了。”

他正了正臉色,對聞硯桐道,“我的話還沒問完,閑了再來找你。”

聞硯桐訝異,“還沒問完啊。”

池京禧眼風掃。

她當下笑嘻嘻道,“行行行,那我就恭候小侯爺再來問。”

池京禧攏了攏衣袍,臨走前又看了她眼,停頓了些許,才慢慢轉身去拉開了門。

花茉正在問門口的侍衛,見池京禧突然從裏面出來,立即福身行禮,池京禧淡淡應了聲,帶著侍衛離開了。

花茉連忙進了屋子,見聞硯桐楞楞的看著門邊,眼睛紅紅的像是哭過。

她將門關上,急急的走到聞硯桐身邊,“可是小侯爺欺負你了?發生什麽事了?”

聞硯桐回神,笑道,“沒呢,是我自己太膽小,被小侯爺嚇哭了。”

“他做什麽了?”花茉問道。

“他跟我開了個玩笑。”聞硯桐語氣輕松,心暗暗松了大口氣。

身份這個秘密直梗在她心頭,時時刻刻提心吊膽,但是這次被池京禧發現之後,她竟然有了解脫的感覺,無比的暢快。

等夏季來了之後在上幾個月的學,參加了頌海書院的結課測驗,就可以離開了,屆時再也不用擔心原書的事發生在她身上了。

花茉見她不說,也沒有追問,只是道,“你這口脂怎麽塗在脖子上了,趕緊擦擦,什麽眼神啊。”

聞硯桐對這鏡子照了照,知道這是方才池京禧塗的,莫名的背了鍋,她只好拿錦布將脖子的嫣紅擦去。

“嗯?你這頭上的簪子是從哪來的?”花茉疑惑道。

聞硯桐這才想起方才池京禧在自己發留了根朱木簪,於是順手拔了下來。那木簪通體暗沈的朱紅,末端有處鑲嵌了牙白色的玉石,入手很輕,細看之下還能看見朵朵卷積的祥雲紋。

很有池京禧的特色。

看就是價值不菲的東西,聞硯桐便如實道,“是小侯爺方才拿來的。”

“喲,這東西……”花茉湊近看了看,“這不是前兩日玲瓏閣拍賣的象牙雲紋簪嗎?是個名貴東西,拍賣當日朝歌有好多人想要呢。”

聞硯桐拿著簪子反覆看,“根簪子能有多名貴。”

“貴就貴在象牙和邊上的祥雲紋,每朵祥雲的卷紋都不樣,裏面嵌了暗金,據說在陽光下會微微閃光呢。”花茉笑道,“看來小侯爺當真是對你好。”

聞硯桐拿著簪子,眼裏爬上了細微的笑意,她將簪子收了起來,隨意拿了桌上的花飾讓花茉幫忙戴上。

“花姐,這宴會上是不是還有戲演?”聞硯桐佯裝不經意的問。

花茉道,“是啊,不過咱們先演,那些戲班子在咱們後面呢。”

聞硯桐暗自算了算時間,宴席開始差不多是未時過半了,等她奏完奚琴,應該有足夠的時間可以去現場候著。

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麽,但是若不去看著,她總是覺得心慌。不是不信任池京禧他們,只是害怕有意外發生。

聞硯桐在房等了半個小時左右,花茉便喊著她跟其他琴演人匯合,先前練習時就見過面,但是都不大熟。畢竟那些人都是宮裏的人,她卻是宮外的平民,又是被花茉動私權帶進來的,那些人眼裏有偏見也正常。

她也不樂意跟這些人說話。

聞硯桐抱著琴跟在花茉身後,就看見了那個直被花茉當做對頭的女子。年紀稍大些,面容上有些許明顯的細紋,眼裏盡是看人不起的傲色。

她身後跟著花茉說的那個有點天賦的徒弟,是個十七的小姑娘,名叫郝婧,聽說也是自小就學琴的。聞硯桐見過她奏琴,雖然她模樣普通,但是彈起琴別有番氣質,只是這小姑娘挺刻薄的,跟她師父有幾分相似。

聞硯桐存心惡心她,走近了之後吹了個響亮的口哨,沖她不正經的揚了揚眉毛。

那姑娘氣得臉都紅了,卻因為花茉在前面而不敢說什麽。

路走到開宴席的花園,聞硯桐才發現二月其實也有花盛開的,只是很多花她從未見過,也叫不上來名字。只覺得眼裏片姹紫嫣紅,空許多種香氣融合在起,淡淡的,不刺鼻。

花茉提醒道,“低頭,別亂看。”

聞硯桐立即低下頭,眼裏就只有花茉的腳後跟,然後跟著她不緩不急的往前走。

隨後喧鬧的聲音漸漸傳入耳朵,男子推杯換盞,女子巧言嬉笑,待行琴師出現後,聲音略小了些。

聞硯桐其實特別像擡頭看看池京禧在何處,但是這種場合由不得她東張西望,只好強克制住自己的脖子,隨著花茉走到了處心地帶。

隨後侍衛上前擺放架子和座椅,依次將琴放上去。聞硯桐的位置偏左,她手裏仍是把奚琴,在演奏做獨奏和兩端和聲。

趁這機會,聞硯桐悄悄擡頭瞄了眼。

場地十分闊,男女依舊是分兩邊,間有條寬闊的路。池京禧等人都坐在能夠輕易看到奏演的位置,所以幾人都十分明顯,聞硯桐眼就看見了。她眼睛掃過去的時候,池京禧正好在看她,兩人就對上了視線。

聞硯桐本想對他眨眼,但又想到大庭廣眾之下不宜生事,免得落人話柄。於是眨了半的眼睛硬生生拗抽了,她低頭揉了揉。

牧楊嘿嘿樂,“你瞧聞硯桐這身打扮,越發娘們了。”

池京禧不動聲色道,“瞧著挺好看的。”

“什麽?”牧楊驚詫。

“不好看?”池京禧反問。

“好看是好看,”牧楊撓頭,臉上盡是疑惑不解,“但是從禧哥你口說出……”

池京禧道,“實話而已。”

牧楊摸不著頭腦,也沒再問,側過身與傅子獻說話。

傅子獻大部分時間都是沈默的,只要牧楊不與他說話,他就很安靜。

聞硯桐從不覺得傅子獻是笨蛋,他沈默的大部分時間裏,眼睛裏看到的東西比常人要多,實際上池京禧那行人除了牧楊思想簡單些之外,其他人城府都很深。

牧楊興致勃勃道,“傅子獻,待會等聞硯桐奏演完了,咱們跟去笑話他。”

傅子獻訝異,“不大好吧。”

“這有什麽不好的。”牧楊道,“他先前總是笑我明算不合格,我好不容易找到機會,定要好好笑話笑話,你就說跟不跟我起就完了。”

傅子獻道,“聞硯桐也是為了奏演。”

牧楊哼了聲,擺出副我不聽的模樣。池京禧突然踢了下他的椅子,“你是不是太閑了?再鬧騰,就讓你跟賬房的人起清點今日收的禮。”

這簡直是牧楊的噩夢。以前有次他犯了錯,被牧淵罰去清點庫房,累到崩潰,寫字寫到連續三日手都是抖個不停的那種。聽到池京禧這樣說,他瞬間就蔫了,“禧哥,不要戳我心窩子。”

池京禧哼笑聲,轉眼再次將視線放在正在調試奚琴的聞硯桐身上。

他眸光轉了轉,停在她的發上,這才發現那根朱木象牙簪不見了,取之而代的是兩朵顏色並不艷麗的花飾,他嘴角沈,有些不開心。

不會兒,現場就響起了古琴的聲音,花茉作為琴師裏的把手,自然是撥首音的人,她指尖微動,幽幽琴聲流瀉而出。

周圍議論聲慢慢小了,變得安靜,琴聲就更加突出,在園乘著微風散開,穿過諸位姑娘公子的發,姹紫嫣紅的花,在周圍環繞。

聞硯桐耳朵進音,神識就專註了,也不去想其他東西,只專註的打著節拍,等著自己的那段。

看過人彈樂器的人都知道,旦進入了演奏狀態,那種由內而外迸發的氣質就是獨有的,專註而迷人。

聞硯桐更有種游刃有餘在其,她拉起琴弓的時候,就不自覺的吸引人的目光。

上回池京禧看了聞硯桐的演奏,當時並沒有覺得什麽,但這次再看時,竟覺得她周身好似泛著光樣,每聲琴音都好似輕輕落在了心尖兒上。

曲終了,大部分人都還沈浸在琴音,花茉帶著眾人行禮告退,從另頭離開。

池京禧見她們離開,也起身離席。

聞硯桐經過郝婧的時候,幾不可查的發出聲哼笑,多少帶些嘲諷的意味在其。

郝婧氣壞了,路跟著聞硯桐,進了聞硯桐換衣服的屋子。

“聞硯桐,你有什麽資格嘲笑我!”郝婧剛進來就把門摔上,迫不及待的質問。她確實有天賦,可心高氣傲,自小就是被捧著長大的,容不得別人對她的琴技指手畫腳。

方才的那聲哼笑,就足以讓她生氣。

聞硯桐將奚琴放下,不大想搭理的樣子,“你自己數數你錯了幾個音?就這你還敢在諸位貴人面前奏演,你不怕死,我還怕被你連累呢。”

郝婧氣道,“偶爾錯弦也是正常,旁人都沒有聽出來,你又憑什麽教訓我?”

聞硯桐道,“旁人沒有聽出來?你且等著吧,待會我師父就會找你的。”

花茉不可能聽不出來,這又不是普通奏演,行人練習那麽久,只有這個郝婧在奏演出了錯,幸好聽眾沒人在意,否則這也不是件小事。

郝婧氣得不行,“呸!拉個破奚琴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?你不過就是仗著跟小侯爺齷齪關系才敢如此囂張,你當我會怕你?”

聞硯桐聽,眼睛當下瞪圓了,沈聲道,“飯可以亂吃,話可不能亂講,當心禍從口出。”

郝婧見她總於有了反應,冷笑道,“怎麽,你敢做就不敢聽人說?方才奏演前小侯爺進你這房間做了什麽茍且事,我可是看得真真的!”

聞硯桐勃然大怒,拍案而起,“放你娘的狗屁!小侯爺他是我兄弟!誰給你的狗膽胡說道!?”

站在門口的池京禧本來要推門進去,卻在聽到這句時硬生生止了腳步,臉上的神情變得覆雜。

作者有話要說:  【池京禧的小小日記】

二月二十:

誰給她的狗膽要做我兄弟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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